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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幾次大病初癒的心情不同,這次的傷害非來自體內數種不同血緣的對抗,而是外來的傷害讓法蘭西斯幾乎喪失活動能力。如果那個太過老成的人類少女(伊爾格(是說我自己都快把名字給忘光了))還在,想必會以一般家庭中父母親的角色,藉機告誡自己不要再輕易曝露在陽光之下吧?半魔族吸血鬼苦笑。

也不能怪身邊的人總是這樣反反覆覆的叨念著同樣的話。和一般立刻就可恢復的傷害不同,混合著日光症的嚴重傷口修復過程緩慢,相對於遙遙無期的好轉是內心逐漸增長的絕望。在經歷血族所謂重生後的適應期之後,法蘭西斯已經很久未曾這樣只能蜷曲在床褥,甚至連翻身躺平都要耗盡全力避開全身三四處的傷口;且一事無成。照理說血族的生命永無盡頭,沒有理由擔憂自己在可計算的時間內沒有完成甚麼計畫,也許是跟這一群人類的旅行者生活久了吧,居然為此到煩悶。但是被他們的習慣影響還是被特定的,生命有限的人類影響,就是法蘭西斯不願細想、上輩嚴格禁止去想的問題了。

但也是因為一事無成,這段空白停滯的時間內,想了很多。當然發病的當下是無暇思考的,僅有些模糊的念頭被痛苦夾雜一閃而逝;真正的思考,應該說是終於透露出即將好轉的跡象的最近吧。

想著先前跟羅爾提拉,還有克拉拉,幾乎不可思議的再次聚首。
不可思議的被邀請,不可思議的圍著同一張桌而坐,不可思議的閒聊似的開了話題。

對人類魔法師的情感無論是輕是重,都已經反覆剖析得自己都累了,也過去了;但對這個人類商人的想法則複雜得多。曾經她是帶走羅爾提拉的反派,但在血族盲目闖進首都的時候卻是這個毫無種族和其他甚麼芥蒂的人類和它相處了最長的時間,共度的回憶甚至可以說是純然的美好有趣。然而血族選擇了跟著人類旅行者離開之後,關於商人有一段時間過得很糟的傳聞,卻不免讓法蘭西斯有所聯想。從認為自己是被害者轉變成自己可能是傷害者(且非刻意的要報復),竟是件意外讓人無法接受的事。

回到這次聚會吧。其實某些部分也不是那麼樣的閒話家常,空轉多日僅能和疼痛抗衡的思緒稍微恢復運作之後,再次回想,總覺得如果是當年的葛羅瑞亞,也許會對幾段談話產生強烈的反彈,或,至少受很重的傷,就像那時候在小鎮裡的幾次宴會一樣。然而反過來想,現在的法蘭西斯若受到在宴會上那些人惡意的嘲弄,大概甚麼感覺也沒有。這樣說來他人言語對自身造成的傷害,竟然是取決於本身自尊心的脆弱程度。也有可能是當時宴會裡那些懷抱著歧視或妒忌的少年少女甚至不知道自己口出的話語有多麼邪惡,僅只是學舌一般的模仿成人,卻又沒有修飾的技巧,才讓葛羅瑞亞狠狠的受挫。但某方面而言,那些屈辱憤恨造就了年幼的半魔族決心成為了"神的榮耀"。

(斷線,也許待續,好久沒這麼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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